刘松亭清江浦知名之士也,年将七旬,夏患暑疟,寒轻热重,医者朱某亦清江之翘楚,清扛风气爱用
大黄,不论风寒时邪,见热不退即行加用。朱某未免稍染习气,见刘公热重,即加
大黄两剂,后遂变为痢,红多白少,里急后重,一夜二十余遍,年老之人又属疟后,委顿不堪。知予在浦,延请斟酌,予至见朱某业已定方,仍以
大黄为主,予曰:痢疾滞下,
大黄原在所当用,但此症非本来痢疾,乃疟变为痢,少阳热邪陷入太阴,在书为逆,若再攻下,恐脾气大虚,又属高年有下陷之虑,书称和血则便自愈,调气则后重除,似宜以此为主,兼用喻西昌逆挽之法,使邪气仍从少阳而去,庶为平稳。朱某亦以为然。嘱予立方,予用
当归八钱、
白芍八钱、
甘草八分以和血也,加红糖炒查肉三钱、
木香五分、广皮八分以调气也,加川连五分、
黄芩八分以清热也;外加
柴胡二钱,以提邪出少阳,一服而大解通畅,滞下全无,再服而红白皆净,其家疑复作疟,而疟竟不来,盖皆化去矣。此方治虚人痢疾最宜,予屡获效,然非重用归芍不可。闻清江药铺见用归、芍至八钱以为奇,夫用
大黄至一二两不以为奇,而用归、芍至八钱则以为奇,此邦之人狃于积习,良可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