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中药慎用而不拒用——和贵章教授运用有毒中药之经验

       □ 和瑞欣　郑州市中医院
       河南中医学院和贵章教授在近50年临床实践中，潜心典籍，孜孜不倦，辨证选方颇具特色，用药加减独具匠心。如在有毒药物的运用上，提出要慎毒、用毒但不拒毒的观点。现就和贵章运用有毒药物的经验记述于下。
       用毒适时得当可取速效
       和贵章教授认为，有毒中药能流传至今，必有其不可替代的使用价值，要充分利用其药效来发挥治病作用，不要因惧怕毒性而一概拒用。但又因其毒力较强，故使用时应当非常谨慎，不但要对有毒药物有深刻了解，而且一定要选好适应病证。
       “是药三分毒”，用以治病的药物皆是有毒的。药中之有大毒者，如巴豆、雄黄、乌头、附片、甘遂、芫花、大戟、马钱子、轻粉、铝粉、朱砂、砒霜、斑蟊、朱砂等，用之不当是会速伤性命的，因此应当慎之。中医药对这类药物都有严格的炮制规范、用量限定、内服外用方法、中毒解救、配伍禁忌等要求。
       临床在使用有毒药物时，首先要准确辨证。病情当用时，应当大胆使用；其次一定要在熟悉药性的基础上，正确合理地选用有毒药物；第三要根据药物使用规范，选用合理，配伍恰当，使药物最大范围地发挥药效而降低毒性，以防药毒伤人；或与解毒药物同用，在治中防毒。如肉桂可解马钱子毒，临床需用马钱子时，可配伍肉桂，实践证明这样配伍，马钱子的毒力会减低很多。若按内服量用炙马钱子1.2g计算，若与肉桂同用，内服量则可扩大数倍。但需切记，这类药物应当从小剂量开始，据患者表现症状，逐渐加量，同时应久煎（一般需1.5小时以上），以使其达到最佳效果，而毒力降到最低。
       巧妙使用以避毒性
       在临床上，和贵章教授大胆巧妙地使用有毒之大戟、甘遂、芫花等，攻逐水湿、顽痰、瘀血等，祛邪而不伤正，常能立除顽疾之苦，速收愈病之效。
       大戟、甘遂、芫花三者皆泄水之圣药，但又有区别。大戟泄脏腑之水，甘遂行经隧水湿，芫花消伏饮痰癖。甘遂、大戟性寒，芫花性温，大戟及芫花用量为1.5～4g，甘遂可用至3～6g，此为一般用量，亦可据具体病情略有增减。若用之不当而中毒者，可用防风、甘草或肉桂煎水饮之，以解其毒。
       古人用甘遂、大戟、芫花治病的处方比比皆是，有内服也有外用。近人因怕其毒性而惧之，甚是遗憾。李时珍曰：“夫饮有五，皆由内啜水浆，外受湿气，郁蓄而为留饮。外受湿气，郁蓄而为留饮。……甘遂、大戟、芫花之性，取效甚捷。不可过剂，泄人真元也。” 和贵章教授认为中医讲究辨证选方用药，如不加辨证地使用中药，引起事故在所难免。治病选方用药是按中医辨证论治法则实行的。
       一位56岁女患者，反复发作性口腔溃疡，多方医之不效，已历数年。求治于和贵章教授时，患者唇红少苔，口舌溃烂疼痛，对热、辣、醋、咸刺激皆感不适。此乃病久证虚，选用清热补气汤加味：太子参、焦白术、云苓、当归、生白芍、麦冬、炒五味子、升麻、玄参、玫瑰花、硼砂、明雄黄、冰片、生姜、大枣。7服，水煎服。因方中有明雄黄4g，药房不敢发药，后经反复说明方才取出。病人先后服药20余剂，痊愈后再无复发。本草中言明雄黄入肝胃，破瘀血化痰涎，能辟鬼邪杀蛇虺、解毒、杀虫。《金匮要略》对风毒病用升麻鳖甲汤，原方中雄黄用半两（约15g），且水煎顿服。由此看来，药之用量伸缩性很大，此即让医者随机应变为旋，不可拘泥。但雄黄毒性大，内服宜慎,不可大量和久用，否则可造成急慢性中毒，甚至可引起多脏器损害。
       再如附子、乌头的使用，是用生的还是炙（制）的也是依病需为要，不能随意。大寒直中阴经，宜生用以回阳，有起死还魂之功。炙（制）用以行经络入补药中，有扶元再造之力。为了防其大温大毒，可用黄连、水牛角、甘草节等同用，或久煎11小时以上以减其毒。故生、炙（制）之用皆性命攸关，不能随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