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本草多言豆豉苦寒,甚至苦咸而涩。余认为其甘淡微咸,性微温,如苦寒则豆豉无以尽其所用。其解毒,除烦,宣郁,开腠理,涌寒痰宿食,下调中气,能升能散之基本功能无可理解,其伤寒寒热头痛烦躁,热病温毒发斑呕逆、胸闷心中懊恼之主治亦无可理解也。
淡豆豉“主伤寒头痛寒热,瘴气恶毒,烦躁满闷,虚劳喘吸,两脚疼冷。”(《
别录》)“下气调中,治伤寒温毒发斑,呕逆。”(《
纲目》)
历来本草多言豆豉苦寒,甚至苦咸而涩。余认为其甘淡微咸,性微温,如苦寒则豆豉无以尽其所用。其解毒,除烦,宣郁,开腠理,涌寒痰宿食,下调中气,能升能散之基本功能无可理解,其伤寒寒热头痛烦躁,热病温毒发斑呕逆、胸闷心中懊恼之主治亦无可理解也。大约豆豉本黄豆所制,豆性本微寒,既得蒸晒酝酿,其气必然微温也。
今日本国人每以
淡豆豉为佐餐或零食之物,或当作保健养生之药物,无论老幼日日食之不厌,谓其甘美可口,又谓其健胃消浊气,去痰涎,明耳目,醒大脑神明,观日人虽身形矮矬,而身体确实较为强健,平均寿命为世界之最长者,似与豆豉有关,长服此物或能聪明耳目,轻身耐老,实亦未知。《
纲目》“调中”一语,或可释之大略:中焦通达,大气旋转,呼吸出入,吐纳故新之基本生理功能活动,皆趋正常也。
豆豉药用者略干燥,以色黑附膜样物者为佳,日人所常食豆豉则系新鲜发酵,润湿且牵丝挂网有所不同。
《
伤寒论》
栀子豉汤,用治伤寒发汗或攻下后,烦热、胸中窒塞不舒。因非实邪,故虚烦不得眠,甚者睡卧不宁、烦冤不安,乃因余热内扰。
栀子苦寒清热,然无豆豉则无以宣透胸中余热,无以治心中懊恼不安也。
瓜蒂散用治病如
桂枝证而胸中有食积寒痰,心下痞硬,有气上冲咽喉不得息,邪实阻碍气机有上越之势。豆豉调和中气,泻浊行瘀,自然涌吐之剂也,与
瓜蒂、赤小豆酸苦涌泄催吐之药,自是大不相同。
《
时病论》春温第一方(
葱白、豆豉、
防风、
桔梗、杏仁、
陈皮),从葱豉汤扩充而来,不惟解表,湿热伏气亦可随略汗而解;《通俗伤寒论》葱豉
桔梗汤(葱豉更加山栀、
桔梗、
薄荷、
连翘、
竹叶、
甘草)治风温初起,头痛身热、微恶风寒、咳嗽咽痛者;《
伤寒论》
栀子大黄汤治酒疸,心中懊热痛、大便难、小便不利、身黄鲜明如橘子色,乃胃中郁热太重,若无豆豉、
枳实消宿食积痰于胸膈,则无以上下分消湿热瘀毒也。
豆豉伤寒常用之发散,瘴气温热病证所用更为广泛者,实因天行瘟疫时疾伏气,或寒热迭侵,或暑湿交争,或食饮停滞,尤其清热攻下后,中阳虚损,有形无形,邪结更甚,以致阳盛不得下交,阴逆不能上清,一切毒邪皆难发越宣泄,仲景形容之妙,曰反复颠倒,心中懊恼是也。若识得其理,识得此证,则豆豉之用大约无遗。至于杂病之痰饮、头痛、呃逆结胸、腹胀下利、咳喘痰闭诸证,也属此理不易。
贵州张涧梅氏治幼儿手足口病用四豆饮(黄豆、
绿豆、黑豆、白饭豆)认为系相火溢出为害,如患儿肚腹饱胀,大便不畅,舌厚浊,热不退者,以中焦填塞,相火不能归经,实也常为邪火依附之巢穴,必加豆豉于四豆饮方中调中化滞,相火藏而热退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