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中气、发热、红晕、烦躁

【医家】程从周
【出处】程茂先医案
【关键词】虚、中气、发热、红晕、烦躁不安、大便泻泄、身痒、口干、目闭、身热、无神、泻泄、虚寒、牙疳、身冷、狂、郁、燥、
【内容】
戴毓林三令爱年五岁。三月出麻初愈，尚未复元。四月中旬，又复出痘且稠，审身无完肤，颜色淡白，不能灌浆。医犹用清凉解毒，渐致浑身手足俱冷，大便泻泄，目闭无神，不知人事。九日上弃而不治，已移置于别屋中，乃延予试观之，予曰：“尚有生机，此系虚寒之症。药复误用寒凉，故致危殆，”毓林曰：“出麻时，因其热极，叠用芩连石膏之类，无剂无之，今者或仍是热否？”予曰：“正乃麻时寒凉太过，伤其中气耳，中气既虚，何由载毒而出？”予乃速用人参五钱
肉桂一钱 黄芪三钱，附子二钱，黑干姜二钱 炙甘草一钱糯米三钱 煎作大剂 加入酒浆半杯，频频灌之，即熟睡。醒来又灌，灌至天明，手足渐温，痘有红晕。如此日服人参五钱，调理月余，方得落痂而愈。
余奉泉一子年九岁，馆中读书，因先生责治，被惊而起，发热一?日，痘即见标，颜色红紫，狂燥闷乱，急用升发解毒芩连犀角之类，漫不应药。再以黄龙汤无时灌下一钟，势即稍定。八、九日间，抓破面孔，浑身痒塌，狼籍不堪，即而渐变焦黑，嘴唇肿而合缝，汤水药饵皆不能进。幸非牙疳，而齿未动摇，人事不知，手足不动，本家视为必死，乃以蒲席一条，弃卧于过道之间，令一人昼夜看守待尽。试以茶挑进水数匙，随即粪门流出，如竹筒注下之状，谚所谓直肚直肠，安有可生之理？看守十余日，家人俱懈怠而厌恶，父母心肠俱冷，求其速死完局，千万人中无一人说其可活。予观之，独决其不死，所以然者取其瞳仁清亮未昏，肾气不绝，而根本犹存故也。如此，延至十日上，忽然自呼其母，略能转侧，举家且喜且惊，复抱进房，亦不用药，以稀粥调理，半月而痊。噫！尝谓痘之最危者，犹有可生之机，但未若如此之甚。然坏症固多，而眼球必先转绿，或死黑无光。今此痘之不死者，其在瞳仁乎？或亦黄龙汤之有力也。
杨海宇第三郎年五岁，禀赋克实。二月初旬，发热出痘，见标时，泻泄不止，海宇深以为优，予曰：“痘未出齐，痘齐泄自止耳。”乃以升发止泻之剂，服之，痘即齐，而泻果止。予曰：“中气由此而虚，痘复稠密，必先用人参，以防其变。”海宇畏用参，而固执不从。至七、八日半浆之时，忽然复泻一夜，到天明不下百余度。初泻可以手抱，以时浆贯累累，无处下手，只得以草纸承接一夜。泻至天明，平旦时海宇趋至予寓中，顿足悲啼，谓：“早不听先生之言，遽变至此，”余曰：“且勿悲泣，待余观之，再决生死。”一进房中，见其痘色光明，根窠未散，乃抚海宇背曰：“郎君无恙，但速觅参来，可能立效耳。”其时海宇方信予言，以人参听予，自称入药，两剂而泻除，四剂而浆回矣。虽然，此固侥幸于万一，赖此儿体气充实，虽泻而痘色不变。若体气孱弱，或一泻而即陷伏者，虽有木香异功，而亦莫能救也。
余孙逢祯甫周岁时，十一月间方热。一日热未退而痘，即见标，且先见于无庭发际，皆值凶险之地，百烦躁不安，身体上窜，或向后?仰，如反张状。昼夜不停者两日，药用升发凉惊，皆罔效。初疑痘发不出，恐是多啼，身热口干，此必热极而然。乃以天水散数钱重加辰砂，一服而身定，两服而身凉。再用清热散郁之剂，痘俱出尽。独方广之上贼痘一颗，大若梧桐子，色类沉香，殊为可畏。随用挑破，以药点之，浑身渐渐起发，半月成功。此亦痘之最险者，而功独赖于天水散，古云：药当通神。非虚语也。
康甫兄第四子两岁时出痘，痘颇顺而毒本轻，医视之，以为毒盛，不无过于解利，以致中虚，至八、九日，上浆正行进乃复执于清热，不无过于寒凉，以致凝结。其夜忽然身冷，面如土色，浆滞不行，人事昏沉，呼吸欲绝。高原叔视为必死，将移别室以待尽。夜半。延余视之，予曰：“速抱归卧房，可一剂而愈。盖此痘本非不治之症，乃寒凉太过，凝滞而然。”予乃用保元汤重加桂附，一剂而红晕回，数剂而痊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