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疟、瘀、痛、右脉洪、汗

【医家】王孟英
【出处】回春录新诠
【关键词】虚、疟、瘀、痛、右脉洪、汗出、口渴、舌黑、聚、腹中雷鸣、泄泻、苔黄、伏暑、伤寒、瘕、产后发热、肠鸣腹泻、恶露淡、寒凝、发热、便泄、便溏、便秘、恶露、疟疾、秽浊、虚脱、便闭、夜甚、自汗、气短、气郁、伤肝、咽痛、血虚、脘痛、恍惚、郁、
【内容】
陈足甫室,怀妊九月而患疟, 目不能瞑(读ming音明,作闭眼解), 口渴自汗,便溏气短。医进育阴清解法,数剂不应,改用小柴胡一帖,而咽痛舌黑,心头绞痛。乃翁仰山闻之,疑其胎坏,延孟英过诊。曰:右脉洪滑,虽舌黑而胎固无恙也。病由伏暑,育阴嫌其滋腻,小柴胡(汤)*乃正疟之主方,古人谓为和剂,须知是伤寒之和剂,在温、暑等证,不特手足异经,而人参、半夏、姜、枣,皆不可轻用之药。虽有黄芩之苦寒,而仲圣於伤寒之治,犹有渴者去半夏、加栝蒌根之文,古人立方之严密,何后人不加体察耶?投以竹叶石膏汤*,疟止便闭, 口渴不休。与甘凉濡润法数帖,忽腹鸣泄泻,或疑寒凉所致。孟英曰:吾当以凉药解之,人莫识其意,问难终朝,语多不备录。果以白头翁汤*两啜而愈。
迨季秋娩后,发热不蒸乳,恶露淡且少,家人欲用生化汤*,孟英急止之。曰:血去阴更伤,岂可妄疑瘀停而攻之?与:西洋参生地茯苓石斛女贞 早莲 甘草为大剂,数日而安。
继因触怒,少腹聚气如瘕,酸痛夜甚。人又疑为凉药凝瘀所致,孟英力为辨析。与:橘核橘叶橘络楝实苁蓉木香(山)栀炭 乌药 丝瓜络 海?藕(肉)石斛两头尖等药,外以葱头抖烂贴之,两服后,腹中雷鸣,周身汗出而痛止。人见其汗,虑其虚脱,急追孟英视之。曰:此气行而病解矣。但脉形细数,阴津大伤,苔黄苦渴,亟宜润补。奈枢机窒滞,滋腻难投,且以濡养八脉为法。服之各恙皆蠲,眠食渐适。缘平素多郁,易犯痧气,频发脘痛,屡次反复。孟英竭力图维,幸得转危为安,渐投滋补而愈。
按:此案较冗长,病情亦错综复杂,几经反复,时而热证似寒,虚证似实;时而虚中挟实,虚实互见。其间恍惚模糊,颇难辨析。
第一段至“病由伏暑”为止,说明临证必须“四诊”合参,不可偏废。强调“问”、“闻”重要,而於“望”、“切”工夫尤其不可忽视。王氏系根据“右脉洪滑”及舌黑之症,结合发病季节与临床所见之症状,诊断为暑邪久伏,误药伤津。至於其“舌虽黑而胎固无恙”,乃从洪脉兼有滑象得知。取用竹叶石膏汤,意在右脉洪大,暑热伤气, 以之清暑益气,除热生津。
第二段至“后人何不察耶”止,重点解释古人定小柴胡汤“和解”之义,及小柴胡汤治疟疾之适应证。并间接说出此病曾用小柴胡汤治疟,何以病情反剧之理。
第三段至“两啜而愈”止,解释用竹叶石膏汤后,疟虽止而便秘, 口渴不休,反而热势剧增,乃因邪聚阳明,火盛作渴之理,并非药治之误,乃势之所必然。宜更用甘凉濡润之品,继续清热生津,“增水行舟”以通便泄热。至於服后肠鸣腹泻,并非甘凉濡润过量所造成之“寒凝”,而乃甘凉濡润之药,推荡热邪秽浊下行,奔迫广肠而出。故曰:“吾当以凉药解之”。此时用寒用热,大相径庭,不容紊乱。虽“问难终朝”,亦当肩任劳怨,不可徇情媚药,而坠弃前功。
第四段:新产后发热不蒸乳,恶露不多而色淡,此证有实有虚,实者其为瘀阻,虚者属於血虚生热,无能作乳。其间或通、或清、或补,须作认真辨认,分别对待,不可含糊,此案原经大病,赖甘凉滋润以痊,更参舌、脉,诊为血去阴亏,故采用滋阴补液之法。
第五段因怒伤肝,肝横气郁,少腹聚瘕酸痛,是气虽结而血尚未瘀。故以辛香流气之品,内服加以外熨,助其温通,至腹中雷鸣,周身汗出,枢机轴转而通畅,气行而病亦解。
末尾一段,总括此病因灼热、泄泻、汗出而气液大伤。原来洪滑之脉,至此变出细数之形,於法当大补元气。无奈目前仍然苔黄苦渴,是“炉烟未烬”,余热逗留,实少虚多,乃辗转从濡养滋补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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