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经、倒经、鼻衄、衄血、咳

【医家】吕靖中
【出处】中国现代名中医医案精粹
【关键词】月经、倒经、鼻衄、衄血、咳喘、痛、冲脉为病、苔薄白、头痛、烦躁失眠、精神紧张、气机上逆、舌质红、寒热、头眩、五脏、腹痛、眩晕、脉弦细而数、张口抬肩、呼吸急促、腹胀腹痛、烦躁易怒、恶心呕吐、不得平卧、热入血室、喉中痰鸣、乳房胀痛、头目眩晕、咽喉不利、脉细数、脉沉弦、感冒后、月经前、少腹痛、乏力、瘀滞、喘急、下气、肺萎、浮肿、胁痛、心烦、呕吐、吐衄、痛经、痰鸣、咳嗽、嗜睡、逆气、湿疹、失眠、舌红、外感、聚、瘀、喘、郁、
【内容】
初诊：1985年4月18日。
主诉及病史：患者自1月份经期患感冒后，每至月经来潮前10余日则咳嗽、喘急，甚则痰鸣不得平卧，月经过后诸症悉减，曾在某医院住院治疗，经用抗生素和止咳平喘药治之不效，后出院来我院门诊治疗。
诊查：患者呼吸急促，张口抬肩，喉中痰鸣、痛苦异常，并伴有午后寒热不适，舌质红、苔薄白、脉细数。
辨证：经期外感，热入血室。
治法：调经降逆。
处方：麦冬30g半夏15g代赭石20g党参15g川牛膝10g甘草10g粳米一撮引水煎，分2次温服。
复诊：4月20日，患者服上方2剂后，咳喘已平，唯午后寒热未除，于原方加柴胡12g、黄芩9g、桔梗12g、百合20g。再进3剂而愈。追访月经再至时未见咳喘发作。
例2：经前期眩晕案田某，女，25岁，河北省河间市农民。
初诊：1984年2月12日。
主诉及病史：每月经来潮前3～4天即头目眩晕，欲呕，经过后则诸症若失，如此已年余。
诊查：月经来时量少色暗，经行少腹微痛，其脉沉弦，苔薄白，舌红而微暗。
辨证：冲脉瘀阻不畅，挟肝胃之火上冲清窍。
治法：调冲降逆。
处方：川牛膝15g代赭石20g麦冬20g半夏10g台参10g荷叶10g甘草6g水煎服，每日1剂，分2次服。于经前4天连服4剂。
复诊：2月18日，服上方4剂后眩晕症状大减，欲呕消失，仍有少腹痛但其势亦轻，于原方加延胡索12g、蒲黄9g、灵脂9g。调冲脉之瘀滞，服法同上，经再至时诸症已失。
例3：经前期衄血案徐某，女，41岁，沧州市郊区经委于部。
初诊：1988年5月18日。
主诉及病史：患者每月经来前则乳房胀痛、心烦，已数年，近几个月出现鼻衄，于经前1、2天则衄血，虽用药也不能止，经过后不药自止。
诊查：其脉弦细而数，舌质红，苔薄白。
辨证：冲脉上逆，不能下行。
治法：固冲降逆，予加味麦门冬汤治之。
处方：麦冬30g党参15g清夏15g赤芍12g川牛膝15g当归12g香附12g柴胡12g薄荷（炒）9g代赭石15g甘草6g嘱患者每月经前3～4天连服3剂。
二诊：5月23日，服药3剂经来未见鼻衄。8月30日，患者来告，连服上方3个月经周期，每期3剂，均未见鼻衄发作，此次月经期前未服药也未见衄血。
按语：妇女经前期综合征是指妇女在行经前所出现的一系列精神和情绪方面的改变：如头痛、烦躁易怒、失眠、乏力嗜睡、浮肿、恶心呕吐、衄血、乳胀、腹胀腹痛，性欲异常等。于经前1周左右逐渐加重，行经后逐渐消失为特点。据有关世界卫生组织调查，世界上大约有30％的妇女饱受此症之苦。造成此症的原因目前尚不明确，多数医家认为可能与精神过度紧张引起大脑皮质下功能紊乱，或体内激素代谢障碍，雌孕激素失调及月经毒素有关。对此症的治疗尚无特殊有效方法。祖国医学认为此症与冲脉的功能失调有关，冲为血海，主月事。《黄帝内经》云“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冲脉为人体十二经气血汇聚之处，冲脉的按期盈亏来潮主要依靠五脏六腑的充荣来调节，故五脏六腑发生病变时会引起冲脉的失调，冲脉的失调也会引起脏腑的气机异常。但由于冲脉的独特功能及其经络的走向，所以冲脉为病多表现与月经有关（冲为血海），表现有气机上逆、腹痛腹急的症状（冲脉起于气街，并足阳明之经、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早在2000多年前的《难经》中就已经指出“冲脉为病，逆气而里急”。我们在临床观察经前期紧张综合征的表现，大都以气机上逆（如头眩、头痛、乳胀、吐衄、呕吐、咳喘、烦躁失眠……等）里急（痛经）为主，与《难经》所描述的冲脉为病极为相似，故治疗当以调冲降逆为主要法则，自拟加味麦门冬汤治疗该证，是在陈修园及张锡纯的治疗倒经的基础上化裁而来的，麦门冬汤是仲景的《金匮》方，主治肺萎。《金匮》云：“大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麦门冬汤主之”。陈修园首先借用此方治疗倒经，张锡纯先生拟加味麦门冬汤治倒经，在麦门冬汤中加入活血调经的丹参、桃仁、杭芍等药，临床应用有较好效果，笔者在临床实践中认为倒经属于经前期气机上运，与其他经前期证状虽表现不同，但其机理则一样，故又借用此方治之，果然奏效，因此方调冲降逆之力薄，故又加入川牛膝、代赭石等，自拟了“加味麦门冬汤”。组成为：川牛膝15～20g代赭石20g麦门冬15～30g半夏10～15g党参10～15g当归12g杭芍15g甘草6g用法：水煎，分2次服，经前1周左右连服4至6剂。加减：头痛、头眩者加川芎、菊花、荷叶、天麻等；烦躁失眠者加枣仁、夜交藤、川连等。乳胀、胁痛者加延胡索、柴胡、橘叶、川楝子、郁金等；鼻衄加白茅根、栀子；面部湿疹加防风、藿香；咳喘者可加杏仁、厚朴；腹痛加延胡索、蒲黄、灵脂。方义：方中川牛膝、当归、杭芍入血分调冲脉，能降冲脉之血；半夏、麦冬、代赭石、党参和胃益气、降逆止呕。因为冲脉隶属阳明，阳明胃气充足则胃和气降，冲脉之气亦降，因此治阳明也即治冲脉也。杭芍、甘草能缓急治痛，根据笔者体会，此方可能对调节妇女雌孕激素，减少月经毒素的产生，缓解精神紧张有一定的作用。如杭芍、当归、甘草等药据现代药理研究有镇静、镇痛的作用，在缓解精神紧张方面有一定的疗效，党参、寸冬、杭芍、甘草含有糖类、淀粉、黏液质及维生素类成分，可能对减轻月经毒素的反应有一定作用，川牛膝、当归、杭芍又是妇科调经的主要药物，是否有调节雌孕激素的功能尚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