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湿、痰涎壅盛、全身肿
【医家】石玉生
【出处】中国现代名中医医案精粹
【关键词】昏迷、湿、痰涎壅盛、全身肿胀、瘀、痰、反射消失、喉头水肿、逆传心包、中毒、上午、便闭、脉洪大而数、郁、湿邪热毒、臭秽难闻、面目浮肿、舌苔厚、热毒、苔厚、痰毒、痰涎、颈软、温毒、温邪、高热、五脏、创伤、喘促、下午、热痰、痛、
【内容】
吴某,男,26岁。
初诊:1985年9月17日。
主诉及病史:1985年9月15日早晨6时半左右,患者入砖窑内进行清理工作,50分钟后被工友发现晕倒在窑内,昏迷不醒,急送来本院急诊室抢救。查体:颜面粉红,唇红,呼吸浅促,节律快慢不等(每分钟20~40次),脉搏120次/分,血压140/70mmHg,心率120次/分,律齐。头颅躯干四肢均无创伤,双瞳孔等圆等大,对光反射迟钝,颈软。西医诊断:一氧化碳中毒。按常规抢救一日一夜,未见转机。遂于9月17日上午邀余会诊。
诊查:患者昏迷不醒,呼之不应。面色瘀暗,面目浮肿,全身肿胀,肌肤灼热,呼吸喘促,痰涎壅盛,戴眼反折(瞳仁瞧下瞧内,仅见瞳仁边缘),口气臭秽难闻,二便闭塞不通。舌瘀暗,苔厚浊,脉洪大而数。
辨证:今邪毒之气上犯肺系,逆传心包,致使患者痰毒蒙心,闭塞清空,昏迷不醒。
治法:因患者喉头水肿,吞咽反射消失,无法插管鼻饲,故采用下述特殊服药法。
处方一:安宫牛黄丸一粒,用清水10ml化开不停地蘸点于患者舌上,干则加冷开水搅匀继续点舌。
处方二:生大黄30g、崩大碗30g、苏叶15g,煎水取汁200ml,再加紫金锭3片,溶化后作保留灌肠。每日2次。
二诊:9月20日。3天内经用安宫牛黄丸5粒,6次灌肠后,病者体温降至37.5℃,痰涎明显减少,已停用吸痰机,解除心电监护,压迫眶上神经有痛苦表情,角膜反射及瞳孔对光反射恢复,患者由深昏迷转为浅昏迷。病有转机,治守前法,用牛黄粉每日1g溶水点舌以取代安宫牛黄丸;灌肠法同前。
三诊:9月21日。病者之尿液检验发现真菌,此乃湿毒之邪蕴留下焦,浊气上蒙心窍,药量尚轻,未能胜邪,腑气未通,毒未全祛。故加大牛黄粉之用量,每天2g溶水点舌;灌肠改用二
方:上午用苇茎30g、桃仁12g、冬瓜仁30g,煎水取汁200ml保留灌肠;下午用生大黄30g、崩大碗30g、鲜车前草30g如法灌肠。
四诊:9月23日。患者已有吞咽反射。
处方:陈皮6g法夏10g胆星12g竹茹10g枳壳6g菖蒲6g远志6g郁金10g桃仁12g羚羊角骨25g(先煎)每天1剂,鼻饲。灌肠法用前方药。
五诊:9月25日。患者体温降至正常,双肺啰音消失,呼吸平顺,已能睁开双眼,神志复苏,生理反射存在。小便常规及心电图恢复正常。病入坦途,遂转入病房继续调治,未再会诊。
按语:本案仅着重记录了抢救昏迷病人的中医治法。初次会诊时,因喉头水肿,吞咽反射消失,无法鼻饲,似已无法下手用药,但细分析,中医认为“心主神明”,“舌为心之苗”,况且五脏六腑都通过经脉直接或间接与舌相联,于是确定舌上给药法;又因患者是吸入煤气而中毒,煤气乃温毒之邪气,温邪上受,首先犯肺,再逆传心包,蒙闭心窍;肺与大肠相表里,若能打通腑气,使邪毒从下而解,有助于通窍,故选用中药灌肠之法。患者面色瘀暗,全身肿胀,痰涎壅盛,高热、昏迷,这是毒盛病危之重候,急须清热解毒,祛痰通窍,牛黄丸实为首选。故令其用水化开点舌给药,这是多年之经验。又因患者二便闭塞不通,全身肿胀,舌苔厚浊,这是湿毒之邪弥漫三焦,充斥脏腑内外之恶候,若不迅速排解,邪无出路,正亦难安,故重用大黄、崩大碗灌肠,意在去郁陈莝,通利三焦,清热解毒。加入苏叶1味,在于上应肺系,开发水之上源,疏利上下,使热毒痰湿从下而解。经过3天抢救,病者由深昏迷转为浅昏迷,痰涎壅盛之候消除,此时改用单味牛黄粉重用点舌,是因病已有转机,如再过用芳香走窜之药,有伤其正气之弊,1味牛黄,药重力专,足能解神明之困。与此同时,将重点转移到灌肠用药上,并加大淡渗利湿、活血通腑之药,意在通利下阴二窍,使湿邪热毒从下而出。当患者进一步苏醒、能鼻饲给药时,则用温胆汤以清化热痰,合菖蒲、远志、羚羊角骨以通心辟浊。证治相合,故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