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饥、头痛、温燥、痰、石水

【医家】王孟英
【出处】回春录新诠
【关键词】不饥、头痛、温燥、痰、石水、夜热、口干不欲饮、饥不欲食、脉虚弦、误治、肢冷、阴虚、口干、津亏、风火、不饮、湿热、虚、痛、燥、
【内容】
江小香，病势危笃，浼人迎孟英诊之，脉虚弦而小数，头痛偏于左，后子夜热躁①，肢冷欲呕，口干不欲饮，不饥不欲食，舌蹇言涩，溺黄而频，曰：体属素虚，此由患感时邪，过投温散，阴津阳气皆伤，后来进补而势反日剧者，滋腻妨其中运，刚烈动其内风，以致医者佥（佥读qian音千作皆字解）云：表之不应，补亦无功，竟成无药可治之证。虽然、不过难治耳，未可遽弃也。与秋石水拌制高丽参苁蓉 首乌 生白芍 牡蛎 楝实 盐水炒橘红 桑椹石斛 蒺藜 茯苓，煎（汤），吞饭丸肉桂心五分，一剂躁平呕止，各恙皆减，连投数服，粥食渐安；乃去首乌、楝实，加砂仁末拌炒熟地、菊花、枸杞，半月而瘳。
注：①商务本作“头痛偏于左后，子夜热躁”。
按：“子夜”谓半夜子时。乃阴阳交替之际，大凡重病阴虚将蝎，或元阳衰惫之人，此际因阴阳之造偏，故病亦常因之而剧化。
此案以素亏之体，又经误治，阴营因温燥而愈竭，肝阳遇刚烈以披猖。少阴失藏，其脉循喉咙挟舌本，津亏无以濡润，故口干溺黄，舌蹇而言涩。又水亏则木旺，风火升腾则头痛偏于左后；木横土困则欲呕而不饥。
夫水亏火亢，温散固己不宜，然外邪未除，滋腻亦为禁剂。王氏用高丽参而以秋石水拌之者，取其咸寒润下；用橘红化痰畅气；茯苓通阳入阴为使；苁蓉、首乌、桑椹、石斛、蒺藜、白芍益肾柔肝；秋石、牡蛎潜阳；川棣子止痛。至于用饭丸肉桂心者，此中亦寓深义。盖阴津己涸，势难温燥，而病者肢厥不饥，渴不饮水，投参、蓉、秋石、盐水之属，不可无快脾抑肝之品。因此用肉桂之温燥芳香为反佐，而稍逗元阳；以甘平补中和胃清肺之粳米饭作衣，包裹肉桂，使之直达下焦而招纳浮阳，温命门之火，且以燠土制木。果以一剂而燥平呕止，连投数剂而粥食渐安。
迨胃苏纳谷，乃投补血填精之品，去肉桂、首乌、川楝，加砂仁炒熟地、枸杞、芍药以填补之。
揆补阴之法，须按脏腑体性及宜忌而选用之，即以补养肝阴为例，宜柔润松灵之品，如杞子、沙苑、石斛、桑椹、首乌、三角胡麻……等，若用当归、二地、阿胶，则必待湿热痰火已尽，胃苏脾运，然后方可投之。若此案之不食不饥，用之必致酿痰腻膈，往往下焦未受其益，中焦先受其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