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郁、腹痛、瘀、后重、

【医家】孔伯华
【出处】中国现代名中医医案精粹
【关键词】湿热、郁、腹痛、瘀、后重、虚热、下痢、血虚、郁热、燥、痛、肝阴不足、肝经郁热、血虚肝郁、舌苔白、脉弦滑、积滞、肝热、妊娠、虚、痢、冲任不调、冲任失调、血虚气弱、胎动不安、血热妄行、肾气不足、脉细弦、带下多、脉无力、面色青、气不足、瘟疫、壅滞、子淋、子嗽、子痫、干燥、子晕、寒湿、倒经、子烦、带下、泄泻、心烦、产后、鼻衄、鼻干、烦劳、胎动、营虚、崩漏、气滞、气郁、恼怒、肝郁、梦多、子肿、牙痛、舌红、头痛、急躁、肢冷、滑数、阳虚、湿、
【内容】
张右，25岁。
初诊：8月20日。
主诉及病史：怀孕6个月，胎动不安，下痢色赤，腹中阵痛，气坠后重。
诊查：舌苔白，两脉弦滑。
辨证：病属妊娠6个月，风寒湿热侵犯胃肠，势将成痢，深恐腹痛坠甚胎下。
治法：姑以疏调和中，兼以养胎，防其增重。饮食当慎。
处方：紫苏叶连梗2g手花3g木香梗3g厚朴花3g焦白术6g赤小豆9g马齿苋10g当归9g枳实炭4.5g葛根3g干荷梗1尺 3剂
二诊：8月23日。下痢虽止而泄泻不已，腹痛后重均除，胎动已安。舌苔白，两脉弦滑而有神。寒湿渐化，积滞亦消，胎已恢复正常。拟再以调和阳明。
处方：煨葛根1.5g连皮芩12g厚朴花3g紫苏叶1.5g焦苡米12g香连丸4.5g焦白术1.5g佛手花3g麸枳壳4.5g香砂仁1.5g 3剂
按语：女科证治，古人在书中所论甚多，汪老常曰：“男妇各科均以辨证为主，辨证亦当分八纲，所差者经带胎产是也。”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故月事以时下。世每谓应月之盈亏，衍期则疾生也。女子首重调经，欲调之必推其所以不调之源也。女子多郁，当以微辛微润之品，以畅达气机，气畅则经必调也。仍需虚则补之，实则泄之，一隅反三，类推可也。凡脉息细弦而涩，或细数舌红，全是血虚肝阴不足，肝阳内炽，血热妄行，每成崩漏。法当滋燥养荣、育阴折热，必当怡情调养，则冲任和经事如常也。凡血色紫黑晦暗，带下黄粘，此湿热瘀浊，腹痛且胀甚则下肢作肿，当以养血育阴，佐以辛润以通之，苦辛以化之，再根据热、湿之多寡而用药加减之。安胎是中医妇科的特长，究竟当以何法何方为安胎之圣药，苟不辨证无方可施。古有黄芩白术为安胎之常法，不知此二味苦燥辛燥非胎前所宜，若属湿热用之尚可。吴又可谓大黄为安胎圣药，此乃瘟疫之邪传胃肠，祛邪即为安胎；若温热阳明气分，脉来洪滑数而有力，白虎亦为安胎之良方，否则气热过盛，胎儿焉能安居。总之，安胎之法必须找其不安之根，只要根除，则胎自安矣。若子痫、子烦、子晕、子淋、子肿、子嗽者，治其根，则皆安矣。至于产后宜温不宜凉等说，皆仿此。案一 杨右，月事前后，满腹抽掣疼痛，上引胸膺，四肢清冷。当然这是属于气分郁结之象，诸气愤郁皆属于肺，肝郁多是血虚不能濡养，肝阴不足，阳必亢，久则冲任不调，故月事前后必然发作。满腹太阴所属，木土不和故抽掣作痛；肺为气之海，气分郁结阳气不宣，故上引胸膺。四肢为诸阳之末，阳虚气分不能达于末梢故逆冷，脉必沉伏，或细弱，或无力。若按之有力当考虑以阳气郁遏，不能达于四肢。今脉无力且弦细，多是血虚为主，气不足为辅，故当以调肝养血，少佐温阳。经治三诊，服药9剂，腹痛、抽掣、肢冷等皆见好转。本病乃血虚气弱、木郁不调，虽已渐愈，亦须长期养血益气始能痊愈。故改用丸方，此种丸方是汪老对慢性病的治疗特点，虽用药不多，但确是根治的好方法。案二 白右，癸事一月数至，从症状来看，烦劳动怒，舌苔浮黄厚干燥无液，属于营虚阴伤，热之象也。脉象细弦滑沉取略数，是血少阴伤虚热内迫，故冲任失调，月事一月数至。治在厥阴和少阴肾与心。除用药外，汪老特别注意让患者忌口，怡情调养，都是辅助治疗的好方法。在今天的临床中，对于饮食禁忌重视不够，应引起我们的注意。案三 张右，是血虚肝郁，郁热气滞，凝涩不畅，故月事瘀紫且黑。从鼻干、牙痛、脉又细弦不畅，全能看出这是郁热，也由血虚肝郁而来，治疗时以苦甘寒、凉血化瘀通络方法，特别注意忌食辛辣之品，防其虚热增重。案四张女士是倒经，从鼻衄、心烦、灼热、头痛、两颧发赤、带下多，可以看出属于阴虚热邪上扰之象。脉象弦滑急躁不安，确是阴不足，肝阳亢，冲任失和，迫血上行，故用旋覆、代赭以降逆，生地、赤芍、益母草以凉血止红，枯芩、地骨皮以泄热，归须、新绛屑、生香附以化瘀通络，苏子以降逆，牛膝以引热下行，故3剂则病去，用丸药以巩固疗效。案五赵右，妊娠7个月余，二便失禁自遗，逐日增重。在这一阶段可分为3种情况：一为胎元下迫；二为心虚肾气不足；三为肝热或湿热下迫。当然要想诊断正确，必须检查舌、脉与色。今观患者面色青暗，小溲色红，夜寐梦多，时有惊醒，两脉细弦而有力，所以先生诊为：肝经郁热，由恼怒而起，郁热下迫厥阴，以厥阴之脉络阴器而司二便故也。故汪老用疏调木郁、和脾运脾，并嘱告忌食油重荤腥。案六张右，怀孕下痢，从腹痛、下坠、后重看，很易造成胎坠，一般总想以补胎为法，这是错的。在此阶段为湿热积滞、蕴于肠道、气机不畅，用补药则增加气机壅滞。先生对本病的认识是：风寒湿热侵犯胃肠，势将成痢，虽然方中写出“深恐腹痛坠甚胎下，”在治疗中完全针对病因以分化湿热、清热和血、升和分化来治本。在这种情况下，如用补气补血、甚至涩肠固中，气机壅塞，病必不除，反致胎坠。在方药中总的精神是逍遥散与左金丸，既调木郁，又泄肝经郁热，这是最主要的。用香附、玫瑰花、香橼皮、香砂壳以疏调气机。又恐肝阴受劫，反助肝热，故又用白芍、茯苓一为酸甘寒和阴以折热，一为甘淡以和中，两药配合大有育阴缓急之能。且加鲜荷叶梗以凉血疏气折热，最后用土炒白术9g以扶脾缓中兼以补土。所以服药3剂之后，病势大减，再行进退调理，近期即获痊愈矣。汪逢春先生是一位非常重视实践、讲求实效的著名中医，他在医术上的造诣很深，在此仅举其一斑，以期更好地指导我们临床实践，若有舛谬，幸祈阅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