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泻、齿衄、内热、面色灰、

【医家】恽铁樵
【出处】恽铁樵医案
【关键词】泄泻、齿衄、内热、面色灰、不能食、伤寒、耳聋、后重、气虚、虚热、血块、痢、正气衰弱、神昏、舌面、失血、水中、气急、温病、无苔、脉洪、久病、谵语、舌边、
【内容】
忻右 九月五日
病经十一日,见种种未传证候,舌无血色,齿衄,耳聋。泄泻清水,脉洪,气急,不能食,尚能寐。泄泻一日夜十余次,粪水中夹有鲜血块,并见咳,却不爽。此病危险已至峰极。以时令衡之,其初起当是秋温,齿衄、耳聋则入厥、少,法当神昏、谵语、动风诸恶候并见。今不尔,而泄泻,是为下脱。神虽清,危险则同于动风。因清热过当,与漏底伤寒同一病理,且伤寒可温,温病不可温,尤为难治。
乌犀尖0.9克,归身9克,芡实12克,细生地9克,炒扁衣9克,炙草1.8克,象、川贝各9克,橘红4.5克,款冬3克,佛手3克,茅花或鲜藕代茶。


【按】本案患者泄泻夹有鲜血块,并见齿衄,应属热邪深入营血,营血炽热之征象,故以犀角地黄以凉血止血。
二诊 九月六日
色脉均较平正,泄泻差减,血亦止,希望较多。然前此病太深,今转机太捷,体工变化太速,必仍有低昂。惟脉不乱,气不急,则可以测知,纵热度再高,病亦较前为减。


归身9克,象、川贝各9克,炙草1.8克,橘络4.5克,细生地9克,杏仁9克,麦冬9克,丹皮2.4克,乌犀尖0.6克,真陈阿胶3克。
【按】案中所言“转机太捷,体工变化太速,必仍有低昂”,暗示疾病转机太过迅速,往往会出现反复。其原因在于药物治疗,是助机体以增加抗邪之力而祛病。若机转太速,则并非药物之作用效果,可能预示正气更伤之征象,正邪处于低水平交争,而呈现出相对缓和的病理状态。此时当须细辨,不可掉以轻心。然而恽氏诊其“脉不乱,气不急”,故知药物已发挥作用,属病情较前已减轻之征兆。恽氏对于“转机太捷、体工变化太速,必仍有低昂”之论述,对于临床审视治疗之效果、判断疾病之预后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是其临证之经验之谈,读者当仔细体味。
三诊 九月七日


血已止,泄泻不止,表热已退,内热甚炽。此内热是虚热,乃血中酸素自燃,从内发不从外烁。泄泻颇为可虑,脉则较好,危险视前此已减少许多。


人参须3克,芡实9克,炙桑皮3克,大生地9克,炒扁衣9克,川贝9克,炒槐米4.5克,荷蒂3个,元参2.4克,鲜藕汁半盅,炙草1.8克,归身3克。
【按】因机转太速,此处虽表热已退,血已止,但泄泻不止,因此不能说明疾病有转愈转佳之趋势,更当慎重处治。此时内热为虚热,是正气衰弱的表现,案中指出,“泄泻颇为可虑”是恐病情出现气虚下脱之变。
四诊 九月八日

脉霍霍然大,责责然不任按,此属芤脉,是失血过多之脉象。舌面黑苔紧砌,舌边光,有苔无苔处界限分明,此是热陷之证。据述前数日面上有红点,今仅脚上有之,足即陷里之故。今早数便,而最后所便仅涓滴,是欲下脱而不得遽脱,致成后重症象。如此重症,再转而成痢,何能希冀幸免。面色甚劣,加之不能食,不得寐,委实非常难治。拟勉维持正气,托之向外。若痢止后重除,面部再见红点,方是吉证。


乌犀尖1.5克,当归9克,炙草1.8克,白头翁(酒洗)9克,川芎1.2克,人参须3克,枣仁9克,大生地12克,木香3克。
五诊 九月九日
面色灰败且肿,所下黑粪是纯血。今日能寐,能略进食,脉亦较好。虽较好,仍无补于事,元气大伤,不能支持,为难实甚。
人参须9克,荷蒂三个,归身9克,炒槐米12克,陈阿胶9克,大生地12克,炙草1.8克,炒扁衣9克,橘络4.5克,炒枣仁9克。

【按】经过治疗,出现能寐,能食,然面色灰败且肿,故知均非佳兆。值此病情之中,患者“能寐”可能预示正气将衰败,为阳气大衰,精神失养之表现;“能食”则暗含除中之病变。因此,本案患者元气大伤,难于治疗。结合前述治疗过程,提示医家对于久病经过治疗,其病情迅速转轻者,不可以好事喜功,应当细心辨析是源于药物功效,还是正气虚不能抗邪之征,而后再行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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