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口糜、溃疡、胃痛、心

【医家】孟澍江
【出处】中国现代名中医医案精粹
【关键词】心火、口糜、溃疡、胃痛、心烦、口腔溃疡、舌尖、实火、嘈杂、糜烂、吞酸、不寐、痛、肝胃热盛、火热伤阴、脉细弦数、小便短赤、小便黄赤、舌红少苔、疼痛剧烈、舌破碎、脉细弦、梦多、病后、伤阴、口渴、泻火、对口、虚火、液亏、口苦、燥、虚、
【内容】
马某，男，45岁。
初诊：1986年8月12日。
主诉及病史：患口糜（复发性口腔溃疡）三年余，反复发作，每发经月方稍缓解，但时隔半月或一月又再度发作。发时口腔黏膜、舌、唇糜烂，甚则破溃形成点块状溃疡，疼痛剧烈，进食及饮冷饮热时尤甚。西医诊断为复发性口腔溃疡，曾用强的松等激素、维生素B_2、维生素C等治疗，用药后病情暂时好转，但停药后即复发。后因胃痛频发，诊断为消化性溃疡，故不宜再用激素，改用中药治疗。经服用滋阴降火、引火归原等中药，共计四十余剂，仍不能控制复发。
诊查：舌红少苔，舌尖及两侧、颊和唇内黏膜上有大小溃疡八枚，大者如黄豆，小者如芝麻。伴见心烦、口苦、口渴；夜难入寐，梦多易醒，小便短赤。近来胃痛频作，时时泛恶吞酸，心中嘈杂。脉细弦数。
辨证：证属心火夹肝胃之热上炎。
治法：治宜导心火下行，佐以清泄肝胃。拟导赤散合左金丸加减。
处方：生地黄12g木通5g甘草梢l1g大竹叶15g飞滑石15g（包）吴茱萸1.5g川黄连3g炒延胡6g盐水炒黄柏5g 5剂
二诊：10月24日。患者称服前方后，口中糜烂及溃疡面基本愈合，胃痛亦明显减轻。因工作较忙，又自行按上方取药服5剂，自谓无所病痛，故未继续来诊服药。讵料过两个月后，口中糜点又现，旋即颊、舌、唇处破溃，其势尤甚于前。现已3天。所好胃中尚适，无嘈杂吞酸感。仍步前法，前方中去吴茱萸、甘草梢、炒延胡，加肉桂2g，人中黄、朱灯心各4g，仍服5剂。
三诊：1986年11月1日。服前方药，口腔溃疡愈合，但舌仍光红，舌尖部破碎有疼痛感，进热食物时尤甚。伴见口微干，心烦不寐，小便黄赤，脉细弦。该证显然属火热伤阴，当转予育阴清热、仿黄连阿胶汤意。
处方：生地黄15g川黄连3g阿胶10g（烊化分冲）赤白芍各9g玄参10g麦冬9g莲子心4g人中黄4g鸡子黄1枚（包煎）上方连续用15剂，口糜、舌尖破碎均愈，心烦亦去，夜寐转安。继以上方减其制，间日1剂，用10剂后停药。迄今一年余口糜未有复发。
按语：口糜一病，有轻有重，有易治者，亦有难愈者。本例口糜患者自得病后，多方求治，但效果均不理想。曾投治滋阴降火、引火归原而收效不佳，原因是当时患者心火上亢，肝胃热盛，以实火为主，故按虚火治疗尚不切病机。对心火的治疗，因心与小肠相表里，故用导赤散引热下行，使心火从小便而出，再加滑石、黄柏以增强泄热之功。对肝胃之热的治疗，主以左金丸，辛开苦降以泄肝和胃，加入延胡索以活血理气而止胃痛。方中木通、川连、黄柏虽皆为泻火泄热之主药，但用量较小，多年临床经验，治此类病证苦寒之品不可不用而又不可多用，以其易化燥伤阴反不利于病情。二诊中去吴茱萸加肉桂，是与黄连配伍为交泰丸，用以清心、引火归原。经治后实火渐衰，但仍有口、舌破碎、心烦不寐、舌质光红，是阴液亏于下、心火炎于上之象。故转用黄连阿胶汤，清滋并用，泻南补北，终获全效。此法前医曾投用数十剂，其效却不佳，因当时属实火之证，用药未尽贴切。可见对口糜的治疗不可拘于定法，必须区分邪正虚实而施治，方能取得较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