痰、疟、舌光无、阴虚、腰痛

【医家】王孟英
【出处】归砚录
【关键词】痰、疟、舌光无、阴虚、腰痛、肌肤甲错、水不涵木、胎动不安、足肿胀、脉软、便溏、恶阻、腹痛、肝郁、寒热、汗多、忧虑、舌辣、脉滑、脘闷、背麻、心悸、胁痛、痰热、吐痰、劳伤、噎、虚、
【内容】
孟英自治其夫人案：山妻怀孕四月，患间疟腹痛，便溏，汗多，呕闷，乃痰气内滞，风暑外侵，脉滑而弦，与枳、桔、苏、连、柴、芩、菖、夏，三剂而廖。秋杪山妻怀孕已七月，又患疟，医从清解不应，半月后转为间作。时余卧病省垣，家人恐添忧虑，初不我闻。延至匝月，病渐濒危，钱君意山、管君芝山放棹迎余，扶病归来，诊脉软滑，而尺带虚弦。凡疟至一时之先，必大渴、背麻、脘闷，既热则头疼、腿足肿胀，寒不过一时，而热有七八时之久，骨瘦如豺，肌肤甲错，便坚溲涩，心悸无眠，目不见人，舌光无液。乃真阴素亏，水不涵木，风阳内炽，耗血伤津，兼挟劳伤，而吸秋热，热茗频啜，米饭恶沾，腰痛而胎动不安，势已十分险恶。遂与西洋参、元参、知、薇、蒿、菊、菖、麦、栀、甘、桑叶、竹沥两剂，嗽痰甚多，渴闷稍减，去桑、菊、栀、蒿加橘红八分，苏叶五分，葱白两茎。又两剂，疟止，吐痰更多，舌色渐润，去元参、知、薇，加冬瓜子、茯苓、蛤壳。一剂嗽虽减，而左胁时疼，乃用北沙参、熟地、麦冬、蒌仁、楝实、石菖蒲、丝瓜络、十大功劳、藕，以养阴柔木，而清痰热，服之甚妥。然目虽能视，而早晨必昏卧如迷，遂增熟地，加白薇、归身。一帖，寒热陡作，面赤气冲。或咎补早疟復，余曰非也，此不耐归身之窜动耳。即去此一味，加葱白、葡萄干，服之果愈。随去葱白，加甘草、石斛。两帖，嗽大减，胃渐和，更衣较润6惟手心如烙，两足不温，乃易沙参以西洋参，去蒌、楝而加生牡蛎一两，盐水炒橘红一钱。二帖，足渐温，痰渐浓，而腰痛胁痛未已，又加酒炒知母一钱。两帖，痰出极多，昏卧始减。惟纳食如噎，火降即饥，舌辣腭干，小溲尚热，改用西洋参、二地、二冬、二至、知、柏、牡蛎、十大功劳，少佐砂仁为剂。服六帖，各恙皆已，能起榻，而腿软腭干，神犹贸贸，即以此方加白芍、木瓜、石菖蒲熬膏。服至冬至后，神气始爽而痊。（《归砚录》）
【张山雷评】 此病初起虽是间疟，而痰滞肝郁，证类恶阻，是以用药如此。继则阴液大耗，且酫有痰，选药大是不易。须观其初于凉润滋阴之中，参用菖、沥化痰，何等流动；继则加以腻补，而说到归身窜动一层，却是古今贤万不能悟到者。至理名言，确凿有据。可见阴虚之甚，竟是一毫辛药犯不得。（《古今医案平议》）
按：本案两大特点，一是阴虚，二是痰盛。舌光无液，骨瘦如豺，知其真阴大伤。据此则可推断其痰盛乃阴伤之痰，即赵献可所谓真水不足，水沸为痰。故其治疗重在滋阴以治?痰之本，化痰之品反而少用。另其所论当归辛窜，真阴伤者不宜，亦可醒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