痹、类风湿性关节炎、痛、寒

【医家】焦树德
【出处】中国现代名中医医案精粹
【关键词】痹、类风湿性关节炎、痛、寒湿、产后、肾虚、湿、游走性疼痛、关节变形、形寒肢冷、面色红、皮肤干燥脱屑、消瘦、虚、口干舌燥、皮肤苍白、精血不足、关节肿痛、皮肤脱屑、关节疼痛、舌苔薄白、大骨节病、脉沉细数、昼轻夜重、体重增加、肾阳虚衰、卧床不起、眩晕耳鸣、咽干口燥、言语无力、血虚内热、月经量少、尺脉弱、关节炎、关节痛、肢麻、月经、低烧、尺脉、风湿、气短、结核、倦怠、咽干、压痛、麻木、血虚、尿黄、怕热、眩晕、自汗、失血、畸形、积、瘀、
【内容】
赵某，女，28岁。
初诊：1982年10月5日。
主诉及病史：关节肿痛、变形僵化两年余，加重三个月。1980年1月份因住地潮湿，自觉手指发凉，皮肤苍白无血，麻木疼痛。半年以后渐及腕、膝、踝关节及足趾关节，均对称性疼痛。1982年5月产后延及全身大小关节疼痛变形。近三个月来不能起床，不能自行翻身，关节剧痛不敢用手碰。在宁夏当地医院诊断为“类风湿性关节炎”。曾先后口服消炎痛、水杨酸钠、强的松、布洛芬、昆明山海棠等，症状不减，卧床不起，几成废人。于1982年10月5日抬来我院住院治疗。
诊查：四肢大小关节均肿大变形，关节局部怕热、酸胀、有烧灼感，但又不能久放被外。夜间痛重，怕风，有时呈游走性疼痛，四肢末端发凉，言语无力，说话时嘴不能张大，气短倦怠，眩晕耳鸣，咽干口燥，尿黄；月经五十日一行，量少色黑。舌质正常，舌苔薄白，脉沉细数，尺脉弱，跌阳、太冲、太溪脉均沉细弱。极度消瘦，身高1.60m。体重仅有30.5kg，面色?白，皮肤脱屑。双臂不能向外伸展抬高，右臂抬高95°，左臂70°，双肘仅能伸展125°，双膝只能屈曲90°。双颌下及颈部可摸到数个肿物，小如豆粒大，大者如枣核，有压痛。化验：血沉142mm/1h，类风湿因子阳性，血色素63g/L。×线拍片：骨质稀疏明显，掌指、指间关节及腕关节间隙明显狭窄，双侧小指间关节半脱位畸形，双骶髂关节间隙狭窄融合，符合类风湿性关节炎改变。
辨证：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冬季感受寒湿最易伤肾，寒邪久留，内舍于肾，深侵入骨，致骨质疏松变形，肢体不能屈伸，活动障碍。产后血亏，气随血耗，使气血双损，阴阳俱虚，又加重了病情的发展，肾阳虚衰，温煦失职，而见形寒肢冷、昼轻夜重、面色?白；产后失血，血虚阴伤，故口干舌燥、午后低烧、月经量少、后错；肝肾精血不足，筋骨失养，故肢麻筋挛，皮肤干燥脱屑，极度消瘦；兼有风邪，故关节有游走性疼痛、怕风；肾肝脾俱虚，故跌阳、太冲、太溪、尺脉均沉、细、弱。据此脉症诊为尪痹，肾虚标热轻证。
治法：补肾祛寒，辅以化湿祛风，佐以苦坚防热、活瘀通络。
处方：制附片9g骨碎补12g生熟地黄各15g陈皮12g砂仁3g当归10g赤白芍各10g桂枝12g知母12g络石藤30g羌独活各10g威灵仙12g片姜黄10g葛根15g寻骨风20g酒炒黄柏10g
另：十全大补丸1丸，日服2次。治疗一个月后，已无眩晕咽干，面色红润。化验：血色素81g/L，血沉110mm/1h。已能拄拐杖走路，关节痛减，局部已无烧灼感，觉发凉喜暖，说明肾虚寒盛为其本。上方将附片加至12g，当归加至12g，改生熟地黄各为20g。治疗84天，体重增加7kg，可以扔掉拐杖走三四米远。面色红润，无形寒肢冷自汗症状。以前手不能握物，双手握力为0，现握力均为0.5kg，两臂可上举过头，右肘现可伸展140°，左肘160°，右膝弯曲接近正常，生活渐能自理，全身情况好转出院回原籍，嘱其配制药粉，长期服用，以再度提高疗效。药粉处方如下：生熟地黄各30g骨碎补40g川续断30g补骨脂24g炙麻黄9g苍术24g桂枝30g赤白芍各24g知母30g制附片30g伸筋草40g透骨草40g威灵仙30g羌独活各30g淮牛膝30g片姜黄30g草红花25g苍耳子25g五灵脂25g炙山甲20g炙虎骨（现已禁用，可用狗骨代之）30g防风25g上药共为细末，每次3g，每日2次，温开水或兑入一些黄酒送服。于1982年12月28日出院，1983年元月来信：“已完全扔掉拐杖，自己能独立行动了，还能织毛衣，身体比刚回来时又胖了许多，全家人很高兴。”
按语：本病例经×线拍片证实骨质有类风湿性关节炎改变，再结合临床检查及化验，确诊为类风湿性关节炎。中医学无此病名，但积累了丰富的治疗这类疾病的宝贵经验，把它归属于痹证中。学习古人的经验，结合近人的认识，参以己见，根据中医学理论肾主骨和寒湿之邪与肾同气相求之说，运用补肾祛寒为主的治疗大法，适当结合化湿疏风、活血通络、强筋壮骨之法，治疗具有骨质受损、关节变形特点的痹证，取得了比较满意的效果，于1981年冬在武汉“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内科学会成立暨首届学术交流会”上我宣读了“尪痹刍议”的论文，把西医学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大骨节病、结核性关节炎等一类有骨质受损、关节变形的疾病，统称之为尪痹。现在全国各地不少论著中采用了这一新病名，例如畅销国内外、多次获奖、国优产品的尪痹冲剂等。本例即按照尪痹发病特点为肾虚、寒湿深侵入骨的理论，采用补肾祛寒为主的方药，取得了治愈的效果。初治时因有血虚内热之象，故佐用苦以坚肾之品和络石藤等活络清热之剂，并加用十全大补丸气血双补。一个月后，正气复，标热退，即加重补肾祛寒之品主治尪痹而得到治愈。